七司不能再吃了

被小导抓去实验室了没时间写qwq

【七九/冰九】心魔悼

*时间线是冰哥黑化,九妹被削成人棍,七哥死后,be
*ooc,一发完,大概3000字










百箭穿身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其实也没有多疼,毕竟不过一瞬间的事。
在那位短命的苍穹山派掌门看来,好像也不足为惧。
何必记住,不如忘了罢。

毕竟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回忆,早就留给了十几岁的年少。
那时他还不是个稳重的掌门,只是个看起来有些老成的少年。
看他为人温和厚重,他的师尊也没料到他会为一时心急走火入魔。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从不与外人说的一腔衷肠热血。
他怕那个人等不到他,所以拼尽一切。

然而灵犀洞内一片狼籍,多少日夜,惨叫凄厉不绝于耳。
到底还是没有赶上。
全怪他。小九明明说过,要他稳重些,不要冲动的。
怪他不长记性,一错再错。
就算后来成了那个看似稳重的掌门,不也还是一时冲动。
为一封潦草血书去赴那刀山火海的约。
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所以,这一生,岳掌门就是知错不改。
被敌人利用了这致命弱点,毫无悬念一败涂地。
活该遭人唾弃。

他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只有一如既往的千般庇护,百般包容,痴心不改。
真心被心上人践踏,也不在意似的。
该说的话,又从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因为,最深的感情,从来都是不能说出来的。

刺穿他的那些毒箭挟着纯正的魔气,躯体千疮百孔的同时,元神也溃不成军。
却没有想象中的魂飞魄散,想必还有执念未了。
当几缕元神仓皇逃离,残存的魂魄便附于其上。
脆弱地在这世间流浪,千辛万苦也要再见那人一面。

那是最阴暗的角落,充斥血腥和绝望,一切在肮脏中腐烂。
没有快乐,没有希望。
失去尊严,失去骄傲。
晦明难分的阴影里蜷缩着什么,让人不忍卒看。

他干过的事丧尽天良,负过的人皆如蝼蚁般过眼即忘。
他从不认错,老大的倔脾气仿佛不知悔改为何物,管他仇满天下。
亦从不认输,从没有真正地服过谁,无论是天赋异禀的同门还是一手遮天的洛冰河。
身败名裂之前,世人曾誉他为竹。
呵,如果真有什么没有看走眼的地方,那绝不是所谓雅正端方。
只是同有一身傲骨而已。

可惜这身傲骨,也在得知了那个傻子为自己白白送了命的那刻再也无法倨傲地睥睨众生。
暗无天日的囚笼里他笑得恍若疯魔,又戛然而止。
目光停留在那把剑上,玄肃剑。
人没了,只剩一把剑了。

这么不乖顺的表现自然是让他遭受了好一顿折磨。
洛冰河——他最小的弟子。大概也是此生最鄙夷也最嫉妒的人。
欺他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弱小,用那些个人贩少爷师父曾对自己的方式对他。
又妒他即便遭到如此对待依然不见堕落,于是更为暴虐。
最后,就像他一剑捅死秋家少爷,亲手害死他师父那样。
他理所应当地被反噬。

他被撕碎了。
那双肤白若雪的手沾满了血显得万分妖艳,优雅地一点点毁掉他,像是在一根根扯下杜鹃的羽毛,再轻轻折断它的双翼。
带着另他作呕的怜爱和把玩,又分明毫不留情。
他又何尝不能理解他。
自己千刀万剁那些贱人的时候,难道不也如此?
只是洛冰河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心狠手辣得多……真让人欣慰啊。
也罢。
不恨了。不想了。
这世上唯一值得的留念都灰飞烟灭,又有什么好贪生?

洛冰河觉得,沈清秋这几日似乎不大对劲。
没有了挑衅的目光和反唇相讥。
只剩空洞黯淡的眸子,毫无光泽的长发秋叶般无力低垂。
活该!这贱人!
莫非也会后悔?!
离开监牢的那天,他发了好大的火气,吓得后宫三千花容失色。
连他自己也难以察觉,这突如其来的手足无措。
竟是无法接受那个早已恨成执念的人,忽然离开。
只剩了一具残破的空壳。
他甚至鬼使神差地强行给他灌输灵力。
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可为什么呢?
是为了继续凌辱折磨,还是……
舍不得呢……
明明那么恨他。

那具空壳还在日复一日的凋零。
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摆脱周遭的黑暗。
哪怕黑暗之后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不会是光明,从来没有光明。

沈清秋此生,害人无数,也是没得推脱。
他倒也从不屑推脱。哪怕冤枉。
岳清源觉得自己害死了柳清歌,也无所谓。
反正自己大概……就是迟早要害死他的。此事不提。
沈清秋此生,也万劫不复。
年少时如是,成年后亦如是。
也好,这样就不欠谁了。
他阖上双眼,忽然觉得非常疲惫。
陷入混混沌沌的梦境,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中,似有泪水划过枯瘦的脸颊。
“七哥……”

像是感应,一道流光倏忽窜入漆黑一片的监牢,竟有几分不顾一切的闪耀。
它悉数没入沈清秋的胸膛。
进入了他的梦。
梦里,有一个少年,虽然瘦弱,神色间却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清高傲然。
还有一点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天真,望向天边,像在等谁。
眉目依稀,岳清源看得呆了。
“小九……”

“七……你是谁?”沈九诧异地回过头去,只看见一团烟云。
便不屑道:“只有我七哥能叫我小九。”
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形态,岳清源愣怔片刻。
尴尬地笑道:“你还在等他?”
“那当然,七哥说修仙修成,就来接我。离开这无间地狱。”
“那可是我沈九一生一次的义气,七哥那么好的人,怎会辜负呢。”
“我……”,岳清源看着他,只好又一次说,“我对不起你。”
“七哥对不起你。”

沈九却自顾自地继续讲了下去,不理会那团幻影的胡言乱语。
“后来遭遇了诸多事,我多次情绪失控,最后竟生出了个心魔。”
“一个嗜血好色,冰冷薄情的人渣!就是那个沈清秋啊。”
“明明自己厌恶这些,却偏偏活成了自己最憎恨的样子。”
“他怨气深重,仇视一切,甚至告诉我,七哥是个骗子!”
“可惜我打不过他。只能一直在这躯壳中苟且,因为,我还要等七哥啊。”
“前几日,那心魔终于烟消云散。”
“可惜,我似乎阳寿将尽……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他啊。”

沈九是谁?
其实人贩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从没有家的,有娘生没娘养。
这样的孩子多了去了,每天死在街上的都有好多个,命贱得不值得多看两眼。
但他总是很想活下去的,哪怕在虐待他的少爷家里被当成畜生。
他在等世界上唯一在意自己的人带他离开。
后来心魔缠身,他甚至无法看清外界。
只知道,很痛,非常痛。
大概是凭借心里的执念熬过去的吧。
毕竟他的存在,本就是为执念。
也不知那个后来的沈清秋和这个永远被困在秋家的沈九,究竟谁才是心魔。

沈九看到,那团烟云像因风而动,幻化成雾。
笼罩在了他周身,竟然不冷。
还带着点熟悉的温热。
"七哥?"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小九,我回来了。"
"我带你离开这里。"
"好。"

元神带着两人的魂魄,冲出黑暗的监牢。
微薄的灵力终于耗尽。
和了了愿的魂魄一起,消散得悄无声息。
天地一片寂静。
清静峰上的修竹,依然青翠如旧。

当年业火燃遍清静峰,不知为何只有这片竹林未被殃及。
谁知道魔族少主在想什么呢,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惜终究还是,故人不再,草木无情。

那日待他赶到监牢,那里只留下一具冰冷的残尸。
"你活该,你自找的。当年那般欺辱于我,一掌把我打下无间深渊,可曾想到今日的下场。"
这么说着,他却不由自主俯身抱起沈清秋。
原来这么轻,脆弱得像是随时会散架一样。或者说已经被他拆散了。
都是他干的,是他把沈清秋变成这样的。
"师尊。"他轻声唤道,好像会有人回答似的。
一手拖住他的后脑,看他的脸。
或许是因为……睡着了吧,轮廓很柔和。
双目轻闭,略长的睫毛垂下。
薄唇的唇角微扬,不见平素的讥诮,反而有几分和善。
他就这么不怨不恨,心满意足的走了。
太便宜他了……不甘心啊。

梦魔说,沈清秋是最后心魔化去,魂魄执念了却,安然归天的。
再入轮回,投胎转世。
也不知道他在监牢里想通了什么。
洛冰河把他的四肢重新接了回去,拼回原型。
为他穿上那身层层叠叠的清静峰校服,腰间佩上修雅剑,甚至不辞辛苦找回了那把折扇。
虽然早已于事无补。
"你若想召他回来,也不是不行。"梦魔说。
洛冰河定定地看了沈清秋一会,沉默半晌。
最后他说:"……不必了。"
因为他想要的,就是那个心魔加身,倨傲顽固不化的沈清秋啊。
既然心魔已经化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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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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